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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知道,你往后做了薄情寡义之徒,我就算变成鬼都要来死死纠缠、折磨你。”
陆思明一腔的离愁别绪被这句话打了个稀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云棠,你就不能盼我们点好吗?”
“都说男子薄情啊,你瞧瞧那么多世家勋贵子弟,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宠妾灭妻的也不少见,”云棠道,“我姐姐除了你没有别的倚靠,若不是你们成婚了,我肯定带她一道走。”
陆思明冷哼一声,“万幸,我们已经成婚了,华儿金枝玉叶,喝不惯外头的风霜。”
啧。
说得跟着她日子有多潦倒似地,她那是天高任鸟飞,自由又畅意。
“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云棠道。
“你那一两心少担心别人了,多担心担心自己罢,一人孤身在外,万事都要多思多虑,切不可马虎!”
“知道知道,我心里有数。”
小侯爷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是真有数,还是在敷衍他。
两人说话间,马车一路飞驰,西华门的高耸城楼已在墨色夜空下显露出轮廓。
朱红城墙上燃着诸多火把,若隐若现地照着甲胄加身的巡逻兵士。
“等到了城门口,你不要出来,”小侯爷嘱咐道,“戴好兜帽,也不要出声,一切让我来。”
云棠点点头,胸腔里像是揣了只扑腾的小雀,紧张与期待交缠翻涌,连带着指尖无意识地眨着掌心。
“来者何人!”
守城门的兵士张武拦下马车,厉声问道。
小侯爷躬身从马车里钻了出去,面色冷硬,“是本侯。”
张武捧起一张笑脸,颇有些谄媚,“小侯爷今日大婚,怎得出现在此处?”
“西北传来紧急军务,大哥酒醉未醒,本侯替他跑一趟北大营。”小侯爷取出袖中腰牌,在他面前亮了下。
张武瞧见是陆侯爷的腰牌,朝身边的小贾使了个眼色,速速去请示中郎将可否放行。
“小侯爷,往日您夜出宫门,咱们都不会拦着,但今日,”他上前一步,覆在小侯爷耳边,“西华门的中郎将换了,新来的上峰还没打点好,不好说话地很,您稍等片刻,片刻就好。”
陆思明知道他意思,从前他送了不少银两,想要行这方便,自然也要打点打点这新上峰。
他摘了腰上的琅环玉佩,“这够不够?误了军国大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张武有苦难言,这也是位惹不起的主儿,只盼着小贾能早点带信儿回来。
云棠在马车里越坐越不安,隆冬的夜风不时吹起车帘,冷丝丝地往她身上钻。
白玉般的面颊一片冰凉,葱根似的十指紧紧攥着,骨节发白。
这个时辰,侍女肯定已经醒了,太子说不准已经出了侯府,正四处抓捕她。
难不成这儿的中郎将已经收到消息,才拖着不放行?
彻骨寒气倏地从脚底心猛冲上脑门,双手微微发抖地摸向袖中藏着的短刃。
“回来了!回来了!”张武远远瞧见小贾跑了过来,亦是快跑几步,压低声音问道,“中郎将怎么说?”
小贾喘着粗气,抬手扶正歪掉的兜鍪,“中郎将说,军国大事不可耽误,即刻放行!”
张武喜上眉梢,扑腾着回来跟小侯爷邀功,又抬手,让人开宫门。
云棠听着这声响,瞧着耸天般厚重的大门被两兵士由两侧缓缓拉开,吊到嗓子眼、怦怦跳的心才慢慢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