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说他心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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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到这步田地的?

他的胸中犹如被烈火灼烧,又似寒冰冻结,从前种种在眼前飞速掠过。

从前是谁总是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是谁说即便及笄后也不愿出嫁,要陪在他身边,又是谁顶着漫天大雪,要给他求平安喜乐。

如今全然翻脸不认,要他高抬贵手?

窗边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柩落到他身上,半边面孔浸在阴影里,神色愈发冷厉阴鸷,紧抿的唇角漫出森然寒意。

陡然间,他于唇齿间露出一点咬牙切齿的低笑。

听得人毛骨悚然之余,更是两股战战,冒出一身冷汗。

“再去煎一副药来。”

太子阴沉的嗓音回响在光可鉴人的砖地上。

唤水早被吓得神情恍惚,听到此话,腿软地站都站不起来,连滚带爬退出了书房。

“过来。”

云棠仍旧垂首跪在地上,心中一片冰凉,她不是没有见过皇兄的狠辣手段,一国太子,执掌百官、手握天下权柄,又怎么会是个良善之人。

漏夜出逃,必定招致雷*霆之怒,但能怎么办,若不抓住这唯一的一点机会,难道要陷在东宫一世吗?!

难道要相信太子口中那点充满算计、高高在上的宠爱吗?

“不要让孤说第二次。”

口吻愈发不耐,君王威势压于肩背,重若千钧。

云棠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

“殿下,即便今日殒命于此,我亦无悔。”

“嘭”地一声巨响,一方徽墨狠砸在地,砸在殿中每一个人的心窍上,形势愈发剑拔弩张。

“殿下息怒啊!”

徐内侍惊慌地劝说,额头的冷汗流到眼睛里,蛰得睁不开眼,又朝向太子妃,切莫再触怒殿下啊!

云棠清丽的面容一片苍白,贝齿咬破下唇,口中泛起血腥味,一把倔强又伶仃的肩胛骨死死地挺着,犹如书房外的红梅,纵临寒风冻雨,依旧凌寒而开。

“死又何惧,活着才难,”太子怒极反笑,瞧着她一副面强权而不屈的天真模样,“你不用死,孤就送陆思明、沈栩华一道下去。”

“殿下!”云棠惊呼!“殿下乃治世明君,怎可无端迁怒朝堂重臣!”

帘后人影晃动,唤水畏畏缩缩地端着刚出炉的汤药,不敢进,又不敢不进。

最后眼一闭,心一横,一鼓作气撩开纱帘走了进来。

汤药浓郁的苦涩气味在殿中弥漫,太子不发一言,只是眸光有如实质地落在她身上。

他在等着她屈服,等着她因为亲情的软肋再一次投向他的怀抱。

但其中也有些许不同,从前是包着华美外衣的利诱,而如今是赤裸裸的威逼。

云棠扶着膝盖爬了起来,不愿看太子,便垂眸看向紧握成拳的双手、看向自己一步步往前走去时穿着的彩绘云霞笏头履。

太子将人揽于膝上,双手环抱,又端过那碗烫手的汤药,拿起釉白的汤匙,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唇边。

“我自己喝。”

她的声音在颤抖,伸出去的手也在颤抖,戴在纤细手腕上的碧玉镯亦在颤着。

太子未允准,依旧面若寒潭,一勺一勺送到她唇边,喝了个干净。

“可以了吗,我可以见陆思明了吗?”

云棠黑沉沉的瞳仁里好似万念俱灰。

太子拿起绸帕替她擦拭唇角上的药汁,又拿过一颗饱满的玫瑰杏脯递到她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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