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飘到了他身旁，亦是随他笑了。

“楚天桥，你食言了。”

老年的他整个人一怔，惊愕地回过了头。

“文心！文心！”

“我听到你的声音了！文心！”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他发了疯一般，四下张望，扯着嗓子喊。

可我就在他眼前，他却看不见了。

终究是……

生死有别。

“爸！爸！”

楚文天紧紧地抱着楚天桥，试图将其唤醒。

可他只是双手胡乱地抓着，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

医生快速入内，给他扎下了镇定剂。

他平静下来，躺回了床上。

“文天，我累了。”

“剩下的事，交给你处理吧。”

07

那一天之后，我被困在了楚天桥的时间长河里。

而他的时间长河，正在快速地枯竭。

从河流中衍生出的记忆碎片，一部分开始模糊。

一周后，他登上首富的记忆碎片，便化作一汪清水，汇入记忆长河之中。

紧接着，那些记忆碎片仿佛起了连锁反应，整个人生长河里的碎片，不断地消失。

整个河流里，只剩下了楚文天，以及与我有关的一切。

他却愈发的年轻了。

几乎快要回到了二十岁的模样。

“阿尔兹海默症……家属，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得了这个病的人，活不了几年。”

医生的话钻进了时间长河。

“不过，老爷子脑子里的伤，能撑到这个年纪才发病，也算是他的幸福。”

楚文天半跪在他床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爸，坚持住，再给我一点时间。”

“当年的知情人我已经找到了，很快，很快……”

“妈离家出走的原因，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楚文天真的很像他，做事雷厉风行，刚猛果决。

仅是两周之后，他便将楚天桥接到了别墅的客厅。

客厅里，跪着三个老太婆。

沈晓婧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将三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面无血色。

“爸，给你介绍一下。”

楚文天的语气极狠。

“这三位，是沈阿姨的闺蜜。”

“日本定居的花花，法国定居的小桃，和美国定居的灵儿。”

借着楚天桥的眼睛看到三人的我，瞬间想起了四十年前。

那求死不得的折磨，引起了我来自灵魂里的恐惧。

“沈阿姨，安排得挺远啊？”

“但我爸是侦查兵出身，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其中一项就是找人。”

“所以，我把她们三个都找回来了。”

楚天桥有些呆滞，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一言不发。

楚文天点燃了一根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