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4公里长的约定(3/12)
我不禁隔窗眺望操场，转脸看她时，她也刚好把视线从窗外拉回看着我，我俩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她微红着脸问我道：“你爸爸做什么工作呀？十来年忙成那样。”
“他是一名工程师。据说我小时候他在西南边境地区修一条隧道。”我难为情地回答道，因为至今心中仍存疑惑。
“什么隧道呀，得修十年？”她又呛了一口咖啡。
“他很少提，只是说我长大后有机会要亲眼去看看，搞得神秘兮兮的。”
“意思是说你还没亲眼看过你爸爸参与修的大工程咯？”她语气邪邪地明知故问。
“没去过。高中毕业的暑假认真计划过一次，但查阅后才知道那地方太偏，又荒凉，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去的。这么多年了，难得再想去搞明白他当时在搞什么名堂。”我感觉自己在跟自己赌气似地说出这些话。
“但你还是很想去的吧？”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甜甜地问我。
“还是被你发现了，再也不和聪明的人一起喝咖啡了。”我略微低垂着头说，脸上的笑容没能藏住内心的甜。
“哪天我陪你一起去吧。”她双手托着下巴注视着我，水灵灵的眼里满是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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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没有等到两人一起踏上旅程，我们就分手了。这期间我们去了好几座城市，看了很多不同的风景，但最初将我们两人约定一起的、那根足足十几公里长的隧道，一直膈应在我的心里。
早晨，我一个人走在朝寒清冽的校园大道上：雾霭袅袅的山峦，葱葱郁郁的树林，半山腰的桃树园，高高清秀的一群男生，身着长腿丝袜短裙的几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和婉梦背影相似，她横在我的视野里。让我想起湖岸边那早露莹莹草地上，我和婉梦一起嬉戏过的情形。
我们相约在湖畔，从那里出发，第一次外出看电影，绵绵细雨下，她那把小伞实在太小，她摸到我打湿了的肩膀和后背，让我钻进伞下挨她更近一点，随即她冷不丁凑上来吻了我。娇嫩的花朵在我的嘴唇上绽放，每一个坠地的雨滴都是我心跳的声音。
往后她也常主动吻我的脸，吻我的唇，可半年前她突然不像过去那样了。“我爸爸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有一天她低着头向我絮叨。我当一如既往的耳旁风一样忽略过。
“你怎么还带我来这种不入流的饭店？”有一天晚上，她突如其来的撒气让我觉得莫名其妙，那语气让我气急上头，说了不好听的话。
“我有点跟不上学业了，我现在就想尝试安装电子脑，别让我再等它安全普及什么。我爸爸基本上也同意了……我看新闻现在铺天盖地的，别跟我说你是新闻传媒专业的你懂行，‘无良媒体只会把未沉淀的浮毒扔给大众’什么的我听腻了，现在除了价格贵了点，电子脑哪有什么不好。”
“……姑妈帮我介绍了一家公司。”
“我和我爸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了。”那天，我们最后一次坐在湖畔松软的草坪上，她突然抽抽搭搭地哭着说。我没有将她像往常那样再搂过来，那一瞬间，我直觉到这段美妙的关系让人疲倦。
暑假我回家，爸爸首先觉察到了我的异样，但他不再像我小时候那样，一次都没有来找我谈心，我也一点不希望这种时候有谁能从我幽闭的内心中探出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