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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殿中,形容憔悴的崔夫人手持状纸状告崔钟林种种罪状。
陛下身着龙袍,带九珠君冠,面容虽有些疲倦老态,但其多年的君王威仪,仍旧重重地压在殿中每一个人。
他并未细听那一条条罪状,而是将视线落去一旁站立的太子身上。
他的确不喜崔钟林,但一时之间还未寻到合适的人替代,故而迟迟未动手收拾此人。
但太子按捺不住,先将此人推了出来,逼得他此时舍了这条不算忠诚的看门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他还不是君,就要替他下决断,如此越俎代庖,何曾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陛下,臣冤枉啊!”
崔钟林老泪纵横,扑在地上哭诉多年苦劳,铁证面前犹要狡辩,实在是几朝都难得一见的厚颜无耻之徒!
陛下瞧他也厌烦,看看太子更是无名火起,直到中书令来到,才算略略能透上一口气,颇为和颜悦色地问道。
“中书令,崔钟林一事,你怎么看?”
崔钟林扶正哭歪了的官帽,一双老眼饱含期待地看向中书令。
总算是等到他来了。
中书令抬袖拱手,“陛下,老臣来此,另有要事禀奏。”
“何事。”
“今日小女邀明华公主出宫赏秋于京湖之上,不料竟遭遇刺杀,府中侍卫拼死抵挡,明华公主中箭坠湖,如今生死不知,经查,刺客系崔钟林豢养的私兵。”他掏出袖中准备好的陈奏,呈递了山去。
“陛下!!!臣冤枉啊!!”
崔钟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这老匹夫之前竟只是和他虚与委蛇!
“臣没有理由要谋害一介公主啊!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中书令阴沉的双眸高高俯视着跪趴在地的崔钟林,道:“崔氏一族延续百年,却不想出了你这等谋害皇嗣之人,若是因为你这等蠢材,灭了崔氏整族,你有何颜面见崔氏祖宗!”
崔尚书停了哭求,怔怔地张着嘴,神态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他听懂了其中的威慑之意,若他乖乖认罪,崔氏一族或可保全。
毕竟明华公主不过一不受宠的公主。
若他犹要争辩,中书令或要鼓动陛下赤他九族。
崔钟林整个人再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双眼如死鱼一般,没了生机。
“中书令这是当着陛下与孤的面,威胁当朝大员吗?”
太子一双锋利的眉眼,冷冷地瞧着中书令。
“臣不敢。”中书令虽如此言,但腰板挺直,眼睛只看着上首的陛下,未瞧太子一眼。
陛下冷眼瞧着两人如猛虎对峙,太子和中书令竟一致要摁死崔钟林?
君王之道在于纵横捭阖、相互节制,他俩何时倒戈一向了?
这让他心中泛起寒凉,座下的龙椅坐得更是不安。
太子上前,一把捞起崔钟林,俯身间,其袖中的玉佩掉落,正好落在崔钟林的膝盖边。
上头的“贺”字,如一支利剑刺穿他的心神。
太子抬脚将玉佩踩在脚下,嘴角微微弯起,眼眸中却带着寒意,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尚书方才喊冤,称有人蓄意陷害,是何意?”
崔钟林行至此处,已知回天乏术,但心中仍存一丝希望,那便是儿子尚在,即便沈用晦那老匹夫真要主张株连,也牵连不到儿子身上,如此他也不算断了崔家香火,来年忌日,仍旧有人为他焚香祭祀。
中书令立刻言道:“回陛下,崔钟林罪证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