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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知道幻妖是什么妖,或许能从原形下手。可巧就巧在杜知津亲口说过,至今无人知晓幻妖的原身究竟是什么。
难道就只能等死?
面对人,应见画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阴谋阳谋抑或攻心。可遇到的偏偏是妖,这让他再一次感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上一次有此感想,是在母亲父亲一去不回的时候。
他不禁攥紧了手中的玉簪。
为什么他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他永远没有反抗的力量?为什么他不是妖?
年幼时的无力延续至今,或许从一开始命运已经注定,他注定是牺牲品。
天边的圆月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血红开始缓慢流转,一双眼完全被它占据、直至同化。
他不想再被抛下。
“我的腿,好像动不了了。”闻言,“杜知津”忽然笑了下,十分体贴地走到他身边,搀扶起他。
应见画没动,目光紧紧盯着它颈侧。
他试过,绛尾的这个部位,有脉搏。也就是说,妖如果受到冲击一样可以被人杀死。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声音带着一丝幽怨和委屈,整个人也随之扑到“杜知津”怀中,很快,有一滴微凉的液体落在它肩膀上。
幻妖怔了怔,缓缓抬起手,似乎是要拍一拍他的背好好安慰一番。但应见画分明从墙上的倒影看到,它的一双手幻出了利爪。
就是现在。
怀着股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握着簪子朝它心窝狠狠刺出。寒芒闪过,幻妖没料到他会出手,即便迅速反应过来想要抵挡,依旧听到了锐器刺入血肉的细微声响。
这声音在岑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一击得手,应见画飞快收回,并不恋战转身欲跑。然而才跑出不远,一道阴森寒冷的声音追上他的后背,像杜知津说的那样,开始叫他的名字。
“阿墨、阿墨、阿墨。”
一开始是杜知津的声音,然后变成父亲的、母亲的。他死死咬着嘴唇,无论那呼唤如何情真意切、如何温情脉脉,绝不回头。
他现在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明知身后是妖也忍不住回头了。因为实在太像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背后,哪怕只看一眼呢?
但他没有停驻,拼尽全力向前奔,一刻都不敢歇。
绛尾在西市,他一定有办法联系杜知津,况且钧老也在城西,只要到那
思绪戛然而止,应见画保持着高扬起玉簪的姿势,凝固在原地。
森冷黏腻的语调在耳边响起,如毒蛇吐信,夹杂着一声贪婪的喟叹:“我果然没有看错”
“只要吃了你我何愁胜不了她?”
什么意思?
头颅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后转动,他竭力抵抗这股不属于自己的意志,终是徒劳。
玉簪“砰”地滑落,玉兰机关弹开,毒药溅了一地。幻妖动作一顿,恰在这时,血红的月亮被一道人影遮住。
之后,炽烈的剑气劈下,另一轮明月升起。
杜知津眸色沉冷,剑尖纹丝不动。
“放开他。”
幻妖凶相毕露,瞬间被她激起怒火:“就凭你?偿命来——”语毕,数道黑气自它周身冒*出,变幻成醒月的模样刺向后方,连带起的灼灼剑气都分毫不差。醒月被这些仿造品触怒,在她手中嗡鸣不止,杜知津心领神会,两指捏诀一式剑起,纯白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