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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瓷不听,又拉了拉谢枕川的衣袖,眼巴巴地望着他。
那小厮也补充道:“老爷还说了,如果二位公子同意的话,表小姐也可以同往。”
谢枕川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去往书房的路上,梨瓷满怀心事,表情也凝重得像是要上刑场。
外祖父今日明明是要去书院讲学的,这么早就回府,多半是听闻了今日雅集之事,才匆匆赶回来问罪的。
即便她不通律法,也知道假冒朝廷官员是很严重的罪过,好在谢徵哥哥随机应变,才没有被那些人发现,但怎么瞒得过那么聪明的外祖父呢?
外祖父不会要大义灭亲,将谢徵哥哥送到官府里去吧,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该怎么办呢?
这样想着,梨瓷的脚步也慢慢变得沉重起来,好在手里一直拉着谢枕川的衣袖,才没有掉队。
她心思浅显,谢枕川一眼就能看穿她在想什么,便也任由她拉着袖子,慢慢带着她走。
谌庭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梨瓷的脸上,不由得问道:“梨姑娘在想什么?”
梨瓷想也没想便道:“在想怎么保护谢徵哥哥。”
谌庭更觉稀罕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保护”这样的字眼和谢枕川联系起来,一般人能在他面前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
然后又听得梨瓷叹了一口气,认真地发愁,“外祖父眼里容不得沙子,他肯定是知道了今日雅集之事,要来找我们算账了。”
谌庭故意露出慌乱的表情,“那可如何是好,梨姑娘可有了主意?”
“若是外祖父问起今日雅集之事,便说……”她绞尽脑汁,也只能憋出来一句,“便说是我强逼谢徵哥哥做的。”
谌庭顺着这话,试着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这位表小姐强逼谢枕川做事的情景,发现自己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忍着笑问道:“谢公子并非轻率盲从之人,何故要听信于你呢?”
梨瓷轻抿着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又悄悄动了先前已经歇下的心思。
也许是他临危不乱,救她于水火的时候;也许是他长身玉立,替她挡下酷暑烈日的时候;也许是他什么也不做,懒洋洋笑着的时候……
比起其他人,她还是想要谢徵哥哥做自己的赘婿。
而且谢徵哥哥是为了自己才惹出的事,若是他愿意的话,兴许外祖父还会看在一家人的份上网开一面;若是他不愿意……自己也会负责。
“谢徵哥哥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一会儿我先向外祖父求情,”她拉着谢枕川的衣袖不松手,语气庄严得像是在发誓,“若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就一起去蹲大牢。”
谌庭已经笑得要打跌了,他笑眯眯提醒道:“左右这事是谢公子犯下的,梨姑娘任他去蹲大牢便是,你在外面,还能三不五时给他送一顿饭。牢里的饭食可不好吃,不是你这样的姑娘家受得了的。”
“我能吃苦,”梨瓷表完忠心,又开始思考这件要紧事,“而且爹爹肯定会派人给我送饭的,我让他们再多做一份。”
谢枕川垂眸,望向拉着自己衣袖的细白手指。
她虽是说着自己能吃苦,实际上已经害怕起来了,指尖用力得发白。
他此刻心情也十分微妙,一面对入赘之事嗤之以鼻,一面竟有些心羡起自己捏造出的谢徵来。
哪怕他以濯影司指挥使、信国公府世子的身份站在她面前,她眼里也始终是那个谢徵。
可惜这世上并无这样的“谢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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