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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声音,好安静。
心头那点慌乱,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雪抚平了。
可是宋迎来不及多欣赏。
一刻钟后,她换上朝服,匆匆往金銮殿赶去。
她身为摄政王不过数日,状态已经能够切换自如了。
踏过高高门槛,厉色闪过,清澈杏眼陡然沉下,敛去所有波澜。
金銮殿上,两个时辰下来,宋迎只觉得口干舌燥,心力交瘁。
好在,昨日与永昭帝的交锋让她早有准备。
任凭那群老狐狸如何巧立名目,她三言两语便能拆解他们的攻势,将话柄不软不硬地顶回去。
虽是艰难,却也未落下风。
朝事议下大半,也该退朝了。
看着高伯深为首的一派官员那青白交加的老脸,宋迎懒得多言,利落甩袖,转身便走。
退朝!
下班!
身后却传来一道急切的呼唤:“殿下请留步!”
只见一个身着五品文官朝服的年轻人正朝她跑来,气息微喘地在她面前站定,恭敬行礼。
都下班了还来找她干嘛?
宋迎没什么好脸色,她端出摄政王的仪态,那眼神瞬间凉了三分。
“下官工部盛向明,叩谢殿下知遇之恩!江南治水一事,下官……下官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奏折上的名字,与人脸对上了号。
宋迎有些印象了。
她还以为那老练犀利的行文出自中年干吏之手,未曾想,竟是这么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眼底寒意散去,宋迎展眉一笑,“好,本王信你。”
说着,指节微屈,宋迎学着那些书里大人物惯有的姿态,有些生涩地拍了拍他的肩。
盛向明却像是得了天大的恩赏,激动得身体一僵,复又深深一揖:“下官定不负殿下所托!”
这年轻人显然是个实心眼,不懂官场里的弯弯绕绕。
她余光一瞥,周围还没走远的官员们,纷纷投来目光,随即又加快了脚步。
但凡多在官场滚几年,也做不出大庭广众之下,与摄政王热聊的事。
盛向明没有察觉到宋迎异样的眼神,感激涕零地又表了一通决心,寒暄了四五个来回才肯放宋迎走。
好不容易送走了满腔热血,宋迎加快脚步下班。
然而,当她推开偏殿大门时,却愣住了——
屋里,空空如也。
润德公公在养病,没有他点头,底下的小太监连个屁都不敢放。
所以,到底是谁的意思,不言而喻。
怒气“噌”一下窜上脑门,宋迎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将其压回心底。
她没有去寻那些小太监的麻烦。
而是转身,径直去了万春殿。
殿内恍若初春,厚厚地毯铺展脚下,悄然吞没了足音,也吞没了她满身的风雪与寒意。
然后,她看见了她的家当——
有几本旧书被放在了书架上;
她打珞子时,缠成一团没来得及收拾的棉线,被理好放在案几上;
还有她藏着私房钱的小箱子,被堂而皇之安置在了博古架上。
整整齐齐,安安稳稳。
仿佛它们本该属于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
“回来了?”
一道慵懒嗓音自身后响起,敲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