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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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泪水潸潸而落,默然湿了双眼,“我从不知,先生竟会为了个姑娘这般折腰。”

“看来我还是不懂先生……”丫头攥着衣袖拭干清泪,倏然朝她笑。

“轻罗,你定要好好对待先生,他定是个如意郎君,绝不会将你亏待的。”

她从始至终都知丫头的心思,知其对先生的情意胜过府中任何一名女子。可她照旧和曲先生缠绵诸多时日,将司乐府内最是亲近的孟丫头也瞒了下。

素来心冷,几近无情,这些所谓的学府交好之情,她早该舍弃了。

楚轻罗面露丝许薄冷,轻问旁侧的俏艳身影:“盈儿不怪我一直没说吗?”

“我……我有何可怪的,”杏眸难掩失落与哀切,孟盈儿仰望无云的碧空,自语般长叹,“这本是轻罗和先生的私下之事,无需告知旁人。”

“我在这座府邸唯有你一位友人,不想让先生横于你我二人之间,”她欲言又止,想再道出一谎,说了几字,再没往下说,“本想着寻个时机告诉的,哪知先生……”

此话也是假的,她从未想过要告知丫头。纵使闹得人尽皆知,她应也不会和丫头多说一言。

她背负满身仇恨,若想护友人周全,便离得越远越好。

“你心里有怨,也属寻常。等哪日你想见我了,再来找我也无妨,”看穿了丫头的悲切,楚轻罗淡漠地说道,示意丫头可回楼阁小憩,“若此生都不愿见了,也是我该受的。”

“我的确是有些伤心……”眸中再泛泪光,孟丫头抿了抿朱唇,哽咽片霎,颤声问道,“你与先生,是谁先有的此意……”

“我记不清了,都有吧,”她从然思索,将话语再道得狠一些,“皆是你情我愿的,没有逼迫之意。先生有情,我无意,床笫间的相欢是各取所需。”

孟盈儿似震诧住了,不自觉退上几步,转身遮着哭花的朱颜回向雅房:“我回闺房好生静一会儿,对不住,我……”

“去吧,

,四周凉风轻起,楚轻罗裹紧薄裳,稳步走出庭院。

俏影落寞远去,她即便听不见啜泣声,也知孟丫头回了楼阁,定会哭上好久。

已等跟步上,风昑似早就感冷风习习,为她取来了一袭氅衣,柔和地为她披到肩上。

“风昑,走吧,”此地再不可回首,她果断地走,望马车,便快步入了车舆,“再不回去,

“公主哭过?”玄衣男子紧跟一侧,凝视瞬息,发觉她有泪痕未拭干净,顿感心慌。

浅笑着靠于风昑的肩头,楚轻罗微阖双眸,平淡地回道。

“方才庭院风大,沙子入了眼。”

风昑瞧着心生怜惜,拥她在怀,想让她睡得更舒适些:“他们皆是过客,属下才是公主的归心之处。”

“你所言极是,本宫不应被困扰的。”沉默半刻,她低沉一笑,唇角透出一贯的薄情冷意。

那身后的司乐府像是她所做的一缕清梦,而今梦散了,她该万分清醒。

可她越是清晰,便越觉孤寂……

宫中凌宁殿仍旧巍峨庄肃,周围碧瓦朱檐,恢宏磅礴,却让人尤感幽静与空冷。

朦胧昏黄的斜阳照进高墙,她端步走入,命风昑隐于树间暗影中。

园中有宫女望一抹明艳莲步轻移而来,忙朝她俯首,恭然拜下:“楚姑娘回来了,殿下一直在候着姑娘。”

此刻还未至夜幕时,殿下已在殿中相候,应是被她白日的所作所为惹怒,正想着该如何惩处。

楚轻罗镇静颔首,在夕晖下随宫女入*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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