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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似放任她离了大牢。
楚轻罗微松一口气,转眸便瞥向身旁的清影,蓦然意识到他此刻前行的地方,是宣隆帝平日理政的广承殿。
向陛下领罚……
方才诸多人听着,殿下还刻意对先生折辱,先生是定要挨下这顿罚……
她侧目一望,清隽公子走得晏然,清癯身躯仍若玉树,举手投足间散着风雅,似已料到当下的情形。
若随步先生早些时辰离去,先生便无需受此一劫,她心生愧疚,低声问出口:“先生……是真要去领罚?”
楚轻罗听不着回语,莫名一慌,赶忙又问:“擅闯牢狱,会受什么刑苦?”
她虽为陇国公主,却未曾入牢探视,也未知大宁宫规是如何定的,倘若是不可赦的大罪,她便真是有所亏欠。
“那要看陛下的意思。”
先生终是回了话,随后面对庄严肃静的广承殿,缓步行上殿阶,再清肃地走入殿内。
她无声地等在石阶下,只安静地等着,心底翻涌的,是从未有过的心慌。
先生知她所有,先生待她好,先生于她而言……许是胜似亲人。
这等待的一刻钟实在难熬,他的安危犹未可知,料想宣隆帝对先生敬重,应不会过重而罚。
楚轻罗不自觉地来回踱着步,眸光时不时地落至殿门处。
直至那抹清色端肃行出,她才遽然止了步,等他离远了大殿,就悄步跟回先生身侧。
“陛下如何说的?”她关切地问,终究是带了些自疚,想先生要遵旨受下刑罚,意绪便悄无声息地凌乱着。
曲寒尽行得沉稳,凝肃地答道:“杖刑二十,自行受罚。”
又觉话语似重了些,他柔和再言,示意她不必挂心:“陛下有着多年的信任,此刑已算轻的了。”
“二十杖……”嚅嗫着这几字,楚轻罗诧然相望,眼底微光颤动得紧,良晌再次低喃。”
,面无神色地折返牢狱,命她在外相候,随即只身步入牢室里。
当耳闻那笞杖重重砸落,她猛地心颤,似,窒息之感沉重而绕。
令她几近喘不上气。
…
笞打声犹如锋刃剜心,每一声都引得她胆战心惊,她凝重地候于牢前一角,身子像是被钉在原地,半晌未移脚步。
她仿佛置身于寒凉深渊,感着万分胆怯,一时竟不知在惧怕着什么……
垂着双眸,楚轻罗恍然一怔,几滴清泪忽就落了下来。
没数落了几杖,她只是呆愣地听着,终于听得落仗之声停了,才徐徐抬目,见牢门从里被打开。
“曲先生,老奴打完了。”
陶公公站于一侧轻微俯身,望着被鲜血沾染的男子默不作声地起了身,硬撑着身板坐起,额上不由地冒着冷汗。
见景欲上前搀扶,楚轻罗正走前两步,就被两名宫卫抬剑拦下。
只他独自一人,受此重伤定是难回司乐府,她镇定地回看这御前宦官,淡声道:“我是他的学生,我送他回府。”
陶公公对此无动于衷,转首一瞥身后的九皇子,另有深意地问:“姑娘不问问九殿下的意思?”
是了,她已是凌宁殿的人,来去之地皆由殿下定夺,她自身做不得主。
不论她这主子是否应许,她都要尝试一番,如若不然,先生的伤势怕是要加重了。
楚轻罗肃穆跪地,朝如今权重若太子的九殿下恭敬拜去,正声恳请:“先生行动不便,小女送先生归府,晚间会回凌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