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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仓促回头,就映入了一双澈若寒潭的眸子里,那人一袭宽袖长衫,并未束发,脸上蒙着面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有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她张了张嘴还未喊出声来,那人示意她让开,径直走到榻边,探了探郑子歆的脉门,又掀开捂在她脖颈上被血浸透的锦帕看了看,在一旁的铜盆中净了手,拿起银针刺进了百会穴。
连翘屏退众人后自己也退出了帐篷,将一室静谧留给她们。
无论是从施针手法还是斟酌用药上来看,这个人都和子歆师承一脉,而她医仙门人向来一脉相传,她这一代唯一的师姐半夏早已非死非生,更遑论出现在这里。
那么这个人就是,君迁子。
“大师”高孝瓘上前两步,“子歆怎么样了?”
见她认出自己君迁子握着银针的手微微一颤,摇了摇头,用传音密术回答她。
“她很聪明,撞的时候避开了大动脉,我已替她止住血了,好好将养着吧”
君迁子提笔写下药方递给她,“一日三次,喝十天,我再提一些药材你记住,常服用,固本培元对她有益处”
二人交流都是用传音密术,高孝瓘颇感奇怪,主动开了口,“大师,您……”
君迁子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摇头。
她很聪明地没再多问,只是有一点她始终不明白,现下也找到了答案。
“当日延州城破我昏迷不醒之时,大师是否来过,以内力助我修补经脉,我才得以苟活,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高孝瓘单膝跪地,行了大礼,她这一生只跪天地君上,但这人是子歆的师傅,又于她有救命之恩,现在又救了子歆,别说下跪让她磕头都可以。
君迁子只是隔空虚扶了她一把,她便觉得有一股无形之力牢牢托住了她,将她稳稳扶了起来。
“元钦身边那人是凌霄,你们要当心”
当年在豫章与凌霄一战后,凌霄容貌尽毁形容枯槁,而她也失声不能再开口说话,也算是了结了一段因果,她本想从此隐居山林,踏遍大好河山,逍遥江湖,于是来到漠北。
恰逢齐与北周开战,也算是机缘巧合下救了高孝瓘一命。
“是,谨遵大师教诲,此间事已了,待子歆好起来我会立马带她回邺城”
君迁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掀开了帐帘。
“大师不等子歆苏醒见她一面吗?”
“不了”君迁子回转过身来看着她,“有你在我放心”
不是不想见她,只是她心高气傲惯了,如今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哪怕是自己最疼最亲的徒弟也不行,宁愿在她心里留下自己最美好的样子,人生若只如初见。
郑子歆昏迷了多久,她就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多久,她的牙关不开,汤药喝不下去,高孝瓘就先晾的温热,自己饮下再缓缓渡给她。
直看的连翘摇头叹息,向来养尊处优只有别人照顾她没有她照顾别人的高大将军居然也有如此细心妥帖的一面。
更细心的是早早吩咐人端来炭盆,一天十二个时辰炭火不息,外面天寒地冻帐篷里却温暖如春。
“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是如此言而无信背信弃义的下作之徒”高孝瓘唇角挑起一抹讽笑来。
“说吧,你还要什么?”
“要你即刻退兵并且有生之年不得对我北周大动干戈”
高孝瓘瞳孔微缩,并未立马答应他,她抬眸看了看依旧命在旦夕的子歆,心急如焚。
元钦是狮子大开口,此人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