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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没法解释他现在矫情的多愁善感。
身旁在这时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声响,戚容偏头,戚裴已摘下眼镜,正看着他,虽然没什么表情,却总让人觉得他在忧愁。
自从戚阳州出事后,戚裴便总是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戚容几乎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应该要格外小心,戚德义太过安静,这不是一件好事。”
戚容捏了捏自己的山根,有些疲惫地回道:“我知道,这次外出我已经提前告知叶秘了。”
其实戚裴还想要他出门带上保镖,但被他拒绝了,若他真是这样招摇过市,无异于在向所有人宣告他心中有鬼,戚裴必然知道,可他关心则乱。
为了安抚大哥,他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在出行前报备自己的行程。
被动等待从来不是他的风格,若不是父亲提前干预,召开董事会把戚德义“请”去了东南亚分公司,他还能做得更多。
在确认猎物死亡前,鬣狗往往会死死咬住不放,直到将它们完全咬碎嚼烂地吞进腹腔。
戚德义和戚阳州是被十年如一日的风光和权利给浸酥了骨头,自大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走向自取灭亡的结局早已注定。
你死我活,争斗不休,这是他进入戚家后明白的第一件事。
如今是他要赢了,戚德义不成气候,就算再叫嚣也不过垂死挣扎。
往后,戚裴该考虑的就只是如何坐稳身下这个位子。
他能为大哥做得,他做到了。
双手向后撑在桌上,戚容仰头呼出一口气,活动了下酸痛的脖颈,开了两粒纽扣的衬衫领口随着呼吸起伏,隐隐露出一片潜藏其下的雪白皮肉。
戚裴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没再提起那个破坏气氛的话题,转而聊起了别的,声线故作平直:“最近和……姓魏那小子如何了?”
闻言,戚容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不咸不淡应了声:“就那样。”
戚裴把玩着手中的眼镜,手指用力将金属镜腿攥得咯吱作响。
“你喜欢他吗?”
戚容看不到戚裴的表情,想当然地以为这只是兄弟间分享近况的普通问题,几乎没有防备地脱口而出:“……他很特别。”
句句不提喜欢,却句句都是喜欢。
不必再细问,答案在意料之中,戚裴几乎毫不意外。
他早就知道,自从魏弋第一次出现在戚家,他就预料到了。
他眼睁睁看着戚容一步步走向了魏弋。
扯了扯嘴角,戚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好似真心实意为自己的弟弟高兴:
“他让你开心吗?”
这个问题对戚容有些难以回答,他沉吟了会,盯着天花板出了会神,直到脖颈仰酸了,他才坐直身子,视线落向不远处刺目的金色余晖,他又想起了下午公司楼下的魏弋。
可怜又委屈的眼神,固执的榆木脑袋。
半晌,戚容才嗓音懒懒地开口:“在他身边,我总会变得不像自己……”
尾音消失后,他又再度出声,这一次肯定道:
“但我很开心。”
戚裴终于松开手指,将眼镜与文件夹一齐放置在自己腿上,他双手交握于身前,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满天余晖。
“开心就好。”
只要他开心。
他尊重戚容的选择,只要魏弋一直让他开心下去。
可如果魏弋做不到,他会将交出去的全部原封不动地拿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