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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源于某个意外。
前面的记忆中,有难过有欣喜,大起大落。但他心脏早已僵硬而木然,被动的接受着,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
班主任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说着话,底下的同学有写作业的,有窃窃私语的,有躲在书后打闹的,几乎没人听班主任说话。
顾先生的鼓励,让他重新坚强,努力地想从哥哥去世的阴影中走出去。
幸好顾先生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有问他做了些什么,才会被人欺负;也没有让他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否则不坚强就不会被资助……
打篮球的几人见少年抱着手跪在了地上,不仅丝毫不害怕,反而嘲讽道:“跟你那个病殃殃的哥哥一样没用。喂,怎么不说话了?你哥哥什么时候死?”
但他还在软着腿往前跑。
苏泽岁不明白什么是“非常巧合的机缘”,也不愿把其归结到对方的敷衍借口之中,只当对方是有隐情的。
顾先生对他非常慷慨,给他打了远超资助款的钱,不再把他只当作普通的、需要被资助的穷学生了。
那时的苏泽岁刚十五岁,进入了高一学段,学业紧张。明明是奋斗向上的大好日子,但一向乖巧的他却很抗拒上学。
除了两张卡外,管家叔叔还给了他一封回信。
他们用语言打压他、攻击他,对他冷笑,说他废物,能见到自己都是福分……见没人给少年撑腰,苏泽岁自己也不反抗,就更加肆无忌惮,时常动手动脚。
然后,他张了张唇,毫无防备地上了对方的车,车辆一路行驶,中途还掉头过几次。
最过分的一次,他们把苏泽岁骗到了没有监控的体育馆,把一保温杯的开水都倒在了他胳膊上,留下了永远去不掉的伤疤。
苏泽岁好久没见过那么耀眼的阳光了,视线忍不住地飘到了窗外,长睫低垂,眼眸一转不转地发着呆,享受着黑暗生命中的难得悠闲。
“滴——”
那个时候,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一路都提心吊胆的苏泽岁心脏骤停,才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
那段时间里,他白天忍受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晚上就拖着木然的肢体,像个发条即将耗尽的木偶,去打零工赚钱。
直到走到了厨房,看着蒙尘的灶台,他才倏然停下了脚步,缓缓地反应了过来,哥哥已经不在了。
司机叨叨絮絮的话一直响在他耳边,而他恍若失了神志,像个疯子一般,只是在喃喃地重复“回家”。
真正的转机还是在一个月后。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苏泽岁却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那天本该是苏泽岁给顾先生写信的日子。但晚上,坐在矮小的茶几前,他攥着笔的手指却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写出的字歪歪斜斜。
而始作俑者苏泽岁不知从哪个楼道口溜走了,再看不到身影。也没人有胆子去追他。
有时候,顾先生甚至还会给他分享国外的事情,说能平淡而安心地学习,有时候也是一种幸运。
【熠熠星河,锁于阑夜之外。
不过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倒也不会因为这点而讨厌上学。
哭完之后,苏泽岁不得不强忍心脏的抽痛,去外面找收未成年的零工。
亲密无间,却又相隔万里。见不到,摸不着,因为无论如何,也越不过那层屏障。
当球朝自己脸上飞来时,苏泽岁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只听到手指传来“嘎吱”一声,然后就痛得直不起来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