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谷雨不是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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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了几扇门后,在走廊的拐角和一个穿着聚兽铠甲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男人很高,不是拉塔恩那种超越种族的高,是更类似于奥雷格的,位于人类天花板顶端的那种高大,更别说他还穿着繁复昂贵的银质铠甲,铠甲的表面刻有小型野兽群。

在交界地,野兽是尤为特殊的象征。有一说法是野兽会受到英雄、受到王吸引,刻有聚兽纹路的铠甲为具有王格的英雄穿戴的盔甲。

我的目光快速从男人手中握持的大槌划过。

盘旋缠绕的蛇身,在杖端张大口呈吞噬状,因雕刻得太过生动而略显狰狞,整个槌呈现一种头重脚轻的设计,依照我丰富的用槌经验,是一把好武器。

除了要双持,有点长,有点重,还有点丑,抡起来物理攻击和打击感都是一绝。

是好武器,但不适合我。

我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走廊不窄,但在双方都刻意贴边走的情况下,难免就容易撞在一起,对方率先停了下来。

“外来者。”男人的声音从狮子、羽翼,尖矛组成的头盔下传出,“火山官邸可不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

“你看起来挺眼熟,”我答非所问,“你也是褪色者?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看起来不好说话的男人冷漠道:“我并不曾见过你。”

“我见过这副铠甲。”我歪了下头,作回忆状,“很早很早以前,这副铠甲的主人教过我一些战技。”

这话没错,在褪色者初入宁姆格福时,在习战者的破屋,会和没带头盔、看起来更亲和的他第一次见面。

他会问褪色者几个问题,然后慷慨地表示自己希望褪色者能继承他的战技。

他自称贝纳尔,也是一名褪色者。

如今战士扣上聚兽头盔,不再以温和的教习前辈模样示人,似乎也连同过去的理念、坚持一并抛弃了。

贝纳尔并不接茬:“我没兴趣回忆过去,既然你并非我们的同类,我就没什么和你好说的,奉劝你趁早离去。”

他扔下这句话,就进推开一扇门进去了。

嘭!

门在我面前关上。

我站在原地摸摸鼻子:“谢谢提醒?”

火山官邸和外面开放式的交界地又不太一样,更接近封闭式的箱庭世界,内部有一套逻辑和法则,二周目的我就是靠着拉塔恩卡bug混进来的两个病毒,整个火山官邸明面上对我以“贵客”称呼,实际上这个势力的每个生命体都对我抱有恶意,明里暗里准备对我下手。

给贝纳尔的这声谢谢真心实意。

谢谢是礼貌,听是不可能听的,我也没兴趣硬凑上去,火山官邸待的时间还长,以后总会打交道,现在不急。

当下要面对的环境比一周目更加严峻,我却尤为兴奋——和整个大环境为敌,这可不就巧了,一回生二回熟。

嘿嘿嘿,究竟是哪个小倒霉蛋先撞上来呢?

没人看到我柔弱表面下咕噜咕噜冒泡的癫火,黄金树的根须被斩断的熔岩堡垒里,阴暗逼仄处最容易滋生恶念。

也容易发疯。

我轻易地就把精神状态调整到了和路过那些叛律者一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简单的嘛,只要憎恨这个世界就可以了。

充当隐形人的梅琳娜眼睁睁地看着我走着走着,从被不怀好意的窥伺,变成唯恐避之不及的忌惮,想开口说点什么,想起来和我的约定,无奈闭麦。

梅琳娜的担忧我有预料,但我相信她对我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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