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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神想着什么,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那活着就能有什么了?”
“你可以去找顾云深……不,他不行。”陆雁廷很快否定了自己脑子发热下的荒唐想法,“你自己过,你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那你呢?”棠景意反问,“你自己活着,不好么?”
“不好。”陆雁廷用力地闭了闭眼,像是在把什么讨厌的东西赶出脑海里,“不好,我——”
我活不下去。
但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有些话不能对棠景意说,不能让他知道,即便他本该对他毫无隐瞒。
窗外骤然响起雷声,棠景意圈住忽然打起冷颤的狗东西,问道:“身上疼吗?”
“……什么?”
陆雁廷没反应过来,一下没听清,“发烧疼吗?谈不上吧,也就——”
“不是,”棠景意说,“车祸后打了不少钢板和钢钉吧。阴雨天气,不疼吗?”
陆雁廷兀自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便低着头要笑,懒洋洋地在他怀里抻了下身子,“有什么疼的,早都好了。”
“没好之前呢?”
“那也不疼。”陆雁廷说,“老头子给请的美国最好的医生来做手术,术后的药也都是进口,止痛泵一上就哪儿都不疼了。”
棠景意没再继续问下去。他揉了下狗东西的脑袋,顺势探手去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
“知道吗,”陆雁廷仰头在他手心亲了一口,不乏得意地说,“温度越高,说明免疫系统越厉害,身体素质越好。”
棠景意:“……”
世界上最硬的就是陆雁廷这张嘴。
“睡吧。”他移开眼,才不顺着狗东西胡来,“很晚了。”
陆雁廷呆住,一下搂紧了他的腰,不可思议道:“这才不到十点。”
棠景意推开他下了飘窗,自顾自地说,“那我先睡了。”
他关了手电筒躺到床上,不多时,陆雁廷也跟着缩了上来。
棠景意知道狗东西该是累了的,工作了一礼拜,下班后又连轴转坐夜班机赶来,早上跟他胡闹的大半天,下午又爬山淋雨……
棠景意闭上眼休息,盘算着先休息两小时再起来叫陆雁廷吃退烧药。可没想到,失去了手机和互联网的夜晚确实太过好眠,最后竟然是他先睡了过去。
静谧的独处空间里,陆雁廷侧躺着,看着棠景意出神。
那颗退烧药似乎没什么作用,废物到连他身上的酸疼也缓解不了。不过事已至此,陆雁廷也分不清那难受的感觉究竟是因为车祸后遗症还是发烧了。他小心翼翼地又往棠景意的身上贴了贴,将额头抵在他手臂上,像是缓解了头疼一般,缓缓舒了口气。
其实,陆雁廷并不是个能忍疼的人。
术后的疼痛几乎要让人发疯,止疼药当然有用,但也不能无休止的用,他可不想嗑.药上.瘾,更不想让自己本来就不怎么样的记忆和脑袋雪上加霜。
所以就只能忍。
忍住阴雨天气骨头缝中沁出的针刺般的酸疼,忍住太阳穴如同电钻滋滋钻入般的尖锐疼痛。渐渐地,忍耐于他来说成了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陆雁廷唯独不能忍耐的,是自己仿佛忘记了某个重要的人的那股空虚感。那感觉——其实严格来说,也算不得难受。毕竟它不痛不痒,不影响任何日常生活。
可它却又无处不在,深入得仿佛根植于灵魂。每每当陆雁廷站在阳台的栏杆边,那阵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