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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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柏外表俊秀,言行文雅,还如所有受学生师长喜爱的优秀代表般,承担许多学生工作。但温润的浅笑下,透出的是比其他财团继承人更极端的冷血——他只是游刃有余地做一个受欢迎的“优秀人物”而已。

钟柏平时总含笑意,和人打招呼的时候格外温和有礼。

可他签署文书,让竞争对手活不下去时,也是这样的彬彬有礼。

——他对什么人都很有礼貌。

因为什么人对他来说都没区别,都既可以彬彬有礼地打招呼,也可以带着笑开枪杀掉。他的温和之下,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凉薄、残忍。第一次遇到律若时,进去帮他维修故障的仪器,其实也是出于这样一种习以为常的完美伪装。

真正的特殊点是什么呢?

是钟柏出于习惯,走进去的时候,不认识的学弟转过了头。

实验室警示灯闪速,高饱和度的红蓝光里,银睫下银色的眼睛,好像一只飞过城市霓虹的银鸟。漂亮的银鸟。

——适合养在美丽的笼子里。

钟柏记住了那个瞬间。

真正温和且乐于助人的学长可不该有这种念头。

完全是注定权势惊人的掌权者特有的思维。

在银发学弟转头望来的瞬间,年少的钟柏已预感到了什么。

也许是孤零零站在红蓝光里的银发学弟太过安静,天性凉薄的财团继承人罕见生出了一丝细微的怜悯和善意。帮忙修好故障设备后,钟柏只和这位不认识的小学弟说了一句话,却没有问他的名字。

那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怜悯和善意。

隐藏其中的真正含义是:

我们未来会注定纠缠在一起,这是你唯一一次逃离我的机会。

……………………

不问名字就不会去关注,不会去调查。也就不会像钟鸢对莉塔黛丝一样,将穿过城市霓虹的飞鸟关进阴暗的地底。

钟柏的预感是对的,在第二次相遇时,他就穿过人群,将没有成功逃掉的小银鸟带走了。唯一的意外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带走的,是一只伤痕累累,却不会说痛的小银鸟。

可如果说,钟柏后来一点一滴的纵容,耐心,温柔,是因为发现带回来的小银鸟早就满身伤痕。

那么,

当年被陌生学长直接带到公寓的律若,怎么就不觉得学长将自己带回去是别有用心呢?

也许是因为笨吧。

太笨了,就想不到,陌生学长不一定是要帮他,也有可能是把他带去自己的公寓换种方式欺负。结果就因为这么笨,让表面温柔实则凉薄的学长无计可施,只能把他先好好保护起来。

异种将花汁在律若的脸颊上涂抹开,

律若始终微微抬着脸,睫毛纤长。他生得很冷淡,但穿着学院风的羊毛衬衫,却有种天才又孤僻的学弟,学长怎么说就怎么做的感觉。

于是异种又将花汁一点一点擦掉。

太笨了。

欺负起来也没什么成就感。

样本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屡屡放过这个食物吧。

一次次又一次轻轻量他的手腕,却又一次次轻轻松开——太笨了,被关起来,估计也只会老老实实待着。那关不关起来,也没什么区别了。就这么放任着放任着……最后放任成了习惯,让这么个笨蛋,在自己的世界里扎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开在骨血里一扯就疼的绝望爱情花。

异种擦干净律若脸颊沾到的月季花汁,摸了摸他的头发,问:

“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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